导盲犬（十六）
答应了冰冰更新我也更新❤
然而好久没打字有点僵硬……
16
周泽楷站在校园钟楼顶，身体因为太久没动而感觉手脚冰冷。之前相拥时哨兵身体源源不断传来暖意，相对比起来现在的寒冷便更令人难以习惯。
想到叶修又不自觉地陷入思绪中。
能一边温言细语一边冷酷地执行任务，这就是叶修，专注目标的导盲犬。他们本就是互相撩拨，不能动真心的利益关系，这轮交锋输了坦然认输，下次赢回来就行。但这种失落感又从何而来。
不应该这样的，他不能对任何人有依赖，尤其是叶修。周泽楷在口袋里摸了好一阵子，最终掏出双皮质手套戴上。
“队长，能听到吗？”
周泽楷手腕上的通讯端响了好一阵子，他接起来果然是吴羽策的联系。
“我跟你坐标位置有点远，通讯端不通过网络这个距离是极限了。”
“在校外？”
“嗯，鬼刻在上空例行巡视，我出来侦查。这边起沙尘暴了，要把图像传过来吗？”
“不用，穿云过来了。”
吴羽策站在一棵枯木之上，燕隼落在他肩膀旁，通过精神向导的眼睛俯视大地：边境是一片戈壁，只剩几颗即将枯死的防风林还歪斜地挺立着。这条小带防风林再往西边是与邻国接壤的无武装地带，在恶劣的环境影响下这一带已经成为无人区，沙化的土地时常扬起土黄色沙尘。
一个雪团子从云层穿过，飞速落在身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这么快的速度会是一只长尾银喉山雀。白毛团悬停半空，飞速地抖动着翅羽，跟吴羽策肩膀上的燕隼开始叽叽喳喳交流。
“可以关闭通讯了。”声音从穿云身上发出，看起来就像呆毛白团子在用周泽楷的语气说话。不管看了几次，吴羽策还是认为他的队长精神向导有恶意卖萌嫌疑。
但周泽楷的向导能力也是他们中最特殊的，吴羽策现在也不知周泽楷到底能做到怎样的地步。通过一只精神向导就能建立起远距离联结，已经足以令人震惊。
“没发现？”
“今天还是很平静。只是起沙暴能见度太低，即使是鬼刻也只能侦察到这样的程度。”
“嗯。”
没有新的指令，吴羽策正打算跳下树干结束今天的巡视，突然周泽楷声音又响起，还带着些犹豫：“接触，终止了。”
吴羽策为这没头没脑的话想了好一阵子，反应过来对方在说叶修那边的事。
“那就撤吧。”吴羽策挺没所谓地回答。他本来就不赞成周泽楷跟叶修过度接触，对方可是军部出了名的劣迹斑斑军痞一枚，才几天就搞的向导素都外溢，听声音心情也不大好，真是可怜。
“犬那边的消息换我联络，我有旧识在那边。”
“方锐？”
“嗯。”提到这名字吴羽策有种没来由的烦躁，但考虑到周泽楷不可能无缘无故找自己聊天，一定有事情想询问，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同校同班，以前关系不错。”
何止关系不错，吴羽策，方锐，还有现在步兵营侦察队的队长李轩是拜过把子，发誓日后上了战场会将后背交给对方保护的兄弟。自己和李轩如今是军队知名的搭档，方锐却不知所踪。若不是此次任务正好撞上，吴羽策根本不知道方锐竟然入了导盲犬部队。
“那为什么？”周泽楷显得很关心。
为什么搞这么僵？吴羽策也不知道方锐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旧日好友在觉醒之后突然不告而别，方锐难道歧视向导吗？如果真是这样吴羽策非打烂那颗脑袋外加那只猥琐动物的脑袋，让他明白无论哨兵还是向导，自己都不曾改变。
“哨兵都是些狂妄，保护，自顾自的家伙，他们说话做事通常都不顾及他人感觉，所以不用去在意。”吴羽策安慰道。
“没有的呀。”
见周泽楷情绪还是不高，吴羽策想到一个提议：“周队要来帮忙准备祭典吗？”
“校庆？”
“对，我身份还是安插在督察队，近来工作有点多。如果愿意过来帮忙就太好了，时常还有人打听问认不认识你，可不可以带份礼物，搞得我也烦死了。”吴羽策突然意识到周泽楷其实不喜欢跟人接触，又补充道，“你要不喜欢我就替你都回绝了，让他们别来烦你。”
“没事。”穿云团子停在吴羽策肩膀上，点点啄，“我来帮忙。”
这两天校园学生会很热闹。
听说最近来了位盘靓条顺的优质哨兵，还对人温柔客气。尽管他旁边的向导不停散发出生人勿近气场，还是有不少人被吸引前来门外看帅哥。
“哪个哪个？”
“最帅的那位就是，看他就快靠近我的花束了。”
周泽楷整理着送过来点缀大厅的鲜花，里面浓郁的向导素让他小小打了个喷嚏。他有点尴尬地抽出其中被污染的花，将剩下的插到花瓶中。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吴羽策抱着宣传工具经过，周泽楷立即从他手中接过重物。
身后灼灼注视的目光又热烈了几分，还传来这哨兵真是体贴的赞叹。
他们都忽略了，军校内会大胆追求的除了可爱的妹子，还有不少感应系数没能达到【塔】所设定标准的觉醒者。这群人拥有比普通人强上些许的体力及感应能力，却无法与真正的哨兵抗衡，因此【塔】测试完毕后仅仅予以登记，让他们像普通人那样生活。这些半觉醒者因为精神力低，自然没能发现眼前哨兵的本质，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周泽楷依靠外表和强者的气场也足以令人心驰神往。
仅仅被向导追求还好，可怕的是一些与向导结成‘伴侣’的人得知结伴者去向别的哨兵示好后，也过来找麻烦。
昨天下午便发生了一名准哨兵闯进学生会议室，气冲冲来找周泽楷挑战，可是话还没说上几句，这个哨兵的精神向导就蹦出来缠着情敌的裤脚翻滚求摸摸抱抱。最后准哨兵自然是满面愧色困惑不已地走掉，周泽楷也红着脸面对撒娇还不肯离去的精神向导，不知要怎么处理。
“不用太在意他们。”吴羽策走在周泽楷身边，这两天他不得不用自己向导身份做掩护来暗示这个哨兵‘名花有主’，然而收效甚微。“大多数学生只是想亲近你，或者摸摸你。‘导盲犬’名声在军校生中不错，是大多数人崇拜的对象。”
感觉像盗用了导盲犬的赫赫威名，周泽楷显得更不安，憋了好久才说：“摸，不行的。”
吴羽策笑起来，他张开精神领域探测了下，这里不少是自己人，而附近还有导盲犬队伍的人，大概是接受了叶修指令混迹在学生堆里忙着庆典的事。
确保安全后，他决定去找方锐了解情况。
周泽楷在后台检查各类庆典道具。
军校庆典需要鸣放一百响礼炮，所用炮架虽然古老确实货真价实的武器，里面的炮弹也是填充了彩色烟雾的真弹，因此每一枚都需慎重检查。这工作原本枯燥无聊，但周泽楷却欣然接受。
他不愿意暴露在众人面前，除了不喜欢被关注外，还有另一个问题。最近体温升高得有些不太正常，在公众场合频繁接受刺激更加剧了症状。周泽楷看了手腕上的向导手环，上面记录体温38.5，颜色偏黄，距离危险的红色警告尚有一定范围。
暂避人群，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他正小心拆开一枚弹药，取出里面的填充物放在仪器里检查，后台的门突然开了。周泽楷记得这扇门自己进来之后是落过锁的，他反应极快，抱着弹药闪身躲进了厚厚的垂幕中。
可进来的人毫不迟疑，脚步声踏踏直冲幕布后面来，扑面而来一股酒精与汗水混杂的辛辣气息。
“别躲着！是、是男人就出来解释下，你浑身都是她的味道！”
又是哪个伴侣来找麻烦？周泽楷皱了下眉，不欲与之接触，无声无息地往后退去。
可身上残留的向导素暴露了位置，对方抢先几步掀开幕布，瞬间周泽楷对上一双混沌不堪的眼睛。
好严重的过载。
这个人竟然有接近哨兵的资质，因此也经受着每个哨兵无法逃脱的制约——精神过载。更糟的是他并没有受过哨兵的训练，既不懂自控，也没有向导和药物帮助缓解。
所以才对向导有着疯狂的渴求，而且已经把追求对象视作自己的向导，从而对沾满对方向导素气味的周泽楷产生敌意。
如果是个哨兵，可以简单粗暴地打晕再调整。
但面前的只是个学生，觉醒后没有受到良好引导的年轻人。
周泽楷有点心软，他略微释放出一点精神暗示，企图缓和来者情绪。一只毛绒绒的团子蹦出来跳到肩头，偏着脑袋看着这个人。
来人一怔，有点难以理解眼前发生的情况。他所面对的本该是个哨兵，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虽然头脑无法理解，但对向导天然的亲近令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
就这样顺势接触对方伸过来的手，只需建立起连接……手指交错的瞬间，周泽楷突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戴着手套，这双手套是【塔】配给力量不稳定的向导，帮助他们隔绝难以抑制的精神力。在他迟疑的时候，手腕被牢牢拽住，难以抗拒的巨大力气将他拖了过去。
精神暗示没有产生效果，而近身战对向导有决定性的劣势。
说时迟那时快，周泽楷瞳孔中闪过一道光芒，向导灵活地从对方手臂间的空隙绕后，用整个身体的力量牵动手腕，将其反扭到身后，甚至还不忘拉了一把，防止年轻人因身体失去平衡而落得脸先着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在转瞬间便局势逆转。
觉醒者被打懵了，趴在地上没有动作。
“穿云。”周泽楷趁机呼唤精神向导，白色小团子吱吱叫了两声化为一簇光团，穿过两人身体。
对方表情从茫然变为平静，最后闭上眼睛一头栽倒在地。
危机解除，向导望着地上一片狼藉又看看自己双手，陷入沉思。
评论(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