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家的大尉

佛了。

星辰钟塔的周师兄

这篇可以看作是梦魇的前篇,内容设定来自@鸡茸蘑菇 太太的图。也就是这张https://chickmushroom.lofter.com/post/1d3a5dbb_bbb7c30

因为设定已经强行拗到与游戏差别太大,就不打游戏tag了。

 

(星辰钟塔的周师兄)

 

昏黄的夕阳下,身穿斗篷劲装的身影站在一扇沉重的铜门前,摇响了一只小铃。

须臾,一个半跪姿势的身影从虚空中缓缓浮现。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然而并没有发生以上对话,摇铃的猎人原地360度旋转招手后停下来,缓缓开口道:“做好准备了吗。”

“还用问。”

摇铃的猎人将钥匙插入锁孔推开了紧闭的门。

 

门内是钟塔顶层的房间,复杂的钟表齿轮结构在夕阳下投出深深的阴影,而阴影尽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装束也是名猎人,虽然都是很古老时代的服饰了。

周围刺眼的鲜红彰示着他已死去,但时光没有破坏这名猎人的外貌,他长长的睫毛自然合上,眉眼间全是安详,乌黑的发丝依然如生前那般闪着光泽,在这个充满扭曲怪物、变异种、外星来客的世界简直如一道清泉,美好得不可思议。

被召唤来的猎人吹了声口哨走上前,他的同伴却谨慎地站在角落,冷眼观看着。

果然,不管怎么看都已经是死去了的尸体,只要试图查看他放在桌上、拿在手里的任何相关信息,便会陡发突变。

椅子上的人猛地睁开眼抓住了试图靠近的手,然后在猎人一脸震惊中拿起椅子旁放置的武器。

然后是一阵沉默。

被拖住手臂的猎人:“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对方点头,好像因为太久没说过话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发声,有些艰难地开口:“尸体就该让它静静地躺着。”

“我错了。”

“我明白秘密的诱惑……”

“我不看了。”

“只有安详的死亡能拯救你。”

“我能给个建议?”

“……”

“下次你只需要说‘去死’就能让人明白了。”

 

“……叶修你TM坑我!”

被逼到墙角,还剩个血皮的猎人此刻跳来跳去地躲避攻击,但对手近能舞剑远能飞枪根本无从喘息。而他的同伙早就躲得远远只顾看热闹,一点都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还想不想过BOSS?”

“不想。”被称作叶修的猎人笑嘻嘻地回答,目光则贴在BOSS身上流连。

“那你叫我来干啥!”恼怒的猎人掏出一把电鸡腿,恶狠狠地擦燃火花,看样子是打算拼命了。

“让你来看看我的心上人,多帅啊~”

伴随着一记华丽的血质斩杀,对战中的猎人被送回了梦境。在这个世界里冲动的结果永远只有一个,YOU DIE。

眼看手持双剑的BOSS缓缓接近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叶修却没有拔出武器抵抗,而是张开双臂做了个姿势——赞美月亮!

 

 

星辰钟塔的神秘猎人周泽楷,令无数师弟师妹们梦回萦绕的名字。

身处幽暗病院深处的钟塔顶楼,伴随神秘身世的是其离奇的死亡,言语之中仿佛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是可远观而不可触及的存在——因为谁打算碰一下,都会被这位师兄毫不客气地送回梦境,从头再来。

 

第一次误入星辰钟塔时叶修还是个小猎人,在医院内经历了恐怖的大头娃娃的追杀,从哪里死亡就从起点爬起来再死,完全死得意识模糊的猎人不知怎么的闯进了钟塔顶楼。

顶楼朦胧温暖的阳光下只有一个安静静坐的猎人,座椅边的小桌上有瓶鸡尾酒,周围还散落着几朵向日葵,这个场景突然就治愈了他饱受摧残的心。

这大概就是,在黑暗与恐惧中挣扎的病人们口中呼喊的那位救赎者,救赎者名字叫周泽楷。

虽然很快叶修便发现,猎人指尖缓缓滴血,胸前领花也浸染了大片的鲜红,看上去似乎刚刚才故去。

周泽楷是病人们眼中的希望,但无人给予他希望,与其在诅咒和无尽长夜里疯狂不如提前结束自己生命,这也是许多尚且清醒猎人的选择。叶修带着某种惋惜的情绪看了很久,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好奇想看看,这位猎人师兄握在手中的纸片到底是什么。

下一秒他的手被紧紧握住,强行拉近,进到鼻尖几乎触碰的距离。

“……”

对方说了什么叶修没听清,因为师兄的声音实在实在太轻了。

他注意到对方过长的睫毛,睫毛下面水晶般丰润色泽的眼睛,也注意到那只伸往腰间的手,正缓慢却坚决地抽出致命武器。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猎人与猎人的对战,通常不是秒杀就是被秒。

如果你面对的是个BOSS,那就是要么他一刀砍死你,要么你十几刀砍死他。

许多疯狂的同行在杀意驱使下会积极地攻击,同时也会留下更多破绽。但周泽楷是清醒的猎人,他缓缓走近时平静得犹如无浪的海面,一旦微微抬起双手,只需要眨眼间身影便会欺近到眼前。

这时候如果仓促拉开距离,那就正中下怀。猎人另一把武器是枪械,威力不大,但开枪时间把握精准时能让人瞬间失去力气。

周泽楷迅速一枪打断攻击,再温柔地接住倒下的猎人,在耳边轻声呢喃,最后将双刃埋进对方身体里。

这一刻,叶修感觉心脏被穿透了。各种意义上的。

 

 

那之后,星辰钟塔成了叶修时常光顾的地方。

虽然每次都以被捅收场,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被月神梦境庇佑的猎人死不了。

毕竟雅南这块地方没什么好风景,你若不想听圣诗班唱歌,那到钟塔看看美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叶修也不明白怎么了,感觉周泽楷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就想看着他,静静地用目光描绘他精致的轮廓,身上每一处细节,以致离开这里之后再度投身到无休无止的杀戮中还能够清晰地回忆出来。

叶修曾想过与人分享,可大多人只认为他杀怪兽杀出了问题。

“星辰钟塔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三阶段血质带火属就是个BUG。污秽之血的继承人,呸呸呸,早就该干掉他,比一比到底是他的洛阳强还是我的慈悲厉害。而且虽然他已经死了也不能掉以轻心,终究是继承了该隐赫斯特血统,不死女王那诈尸效率你懂的。”

“你见过周师兄了?你想探索他隐藏的秘密吗?你对教会坚定的信仰终于开始怀疑了对不对……啡啡。”

“啊……星辰钟塔我没去过,我不关心旧城之外的事。只要他不来杀我养的狼人小可爱,就是我的朋友~”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正常人。

 

在第一百零一次试图调戏师兄时,睁开眼睛的尸体表情露出一丝困惑,随后皱了下眉:“怎么又是你?”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叶修坚持不懈的骚扰终于获得了一点反馈——这是雅南猎人们微不足道的一步,却是猎人叶修的一大步。

叶修当即摸出沿路采来的向日葵递了过去:“喜欢吗?我会天天来看你。”

周泽楷沉默了下,直接开启了血质杀戮模式。

但这次他没有立即给只剩下一点血皮的猎人最后一击。他的剑把叶修钉在地上,确认对方已经彻底失去反抗力量后周泽楷抬起手摸了摸年轻猎人的脸。

叶修笑起来,贯穿身体的伤口让他笑得十分费劲,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新奇的感觉:“假设你这种行为要么是为了防止我失约,要么是打算吃我豆腐……即使很疼……我也原谅你。”

周泽楷偏了下头,眼睛里似乎闪着光:“原谅?”

“对啊,我不计较你捅我,也愿意下次过来继续找你。这就是我的原谅。”

周泽楷没了动静,许久一滴水落在叶修脸上,将不太清醒的意识砸出来,在光影模糊的视线中有什么东西闪着宝石般的光芒。好长时间后叶修才反应过来……难道是小周在哭吗?

但他无法亲手验证,因为周泽楷正把长剑从伤口抽出来,理所当然的又引发二段伤害,只剩一点血皮的叶修就这么被送回了梦境。

 

 

之后他们的关系从单纯的杀杀杀变成聊一会儿天再杀,而且聊天时间有愈发增加的趋势。

“你整天在这里坐着不无聊吗?”

周泽楷想了想:“还好。”

他回答什么问题都很认真地在想,但想再久得出的答案也像是随口敷衍。叶修十分怀疑最开头那几句话是有人帮他写的台词,凭周泽楷本人才不会说那么长的句子。

“你喜欢花吗?”

“喜欢的。”

“楼下向日葵是你自己种的?”

“不是,是病人。”

“每天在这里除了种花,照顾病人,你还做什么?”

“想……一个人。”

“那人是谁?”

原本在乖乖回答问题的周泽楷站起来,抽出身后的洛阳双剑:“我明白秘密的诱惑……”

“糟糕!?这个问题原来不能问吗!”

 

叶修知道周泽楷倾慕一个人,可忘了那是谁。他隐约觉得周泽楷守护的秘密和这人有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早已堕落成野兽,否则怎么会让他一直一直等在这里,即使死亡也难以安息。

但除此之外,叶修又有些得意自己毕竟是特别的。

在那么多挑战钟塔的猎人中,周泽楷只对自己说话,只愿意听自己说话。

如果在众人兼狂我独醒的世界里挣扎着生存还有什么别的意义,那陪着星辰钟塔的师兄聊天也可以算是一件。这让叶修在屠杀猎物时心情不再是那么麻木,有种干完活儿后有谁在等待你回家的雀跃。这种欢喜难以言表却愈发持久,每每危机四伏生死攸关时便会浮现出来,让人产生出奋力一搏的勇气。

“我拿到了白羊妹子的吊坠,她是个可怜人,致死不明白正是她信仰的神明导致了这场灾难。”

“我还见到了湖底的蜘蛛,一大片大片像蘑菇那样可爱。虽然威廉大师引导我杀了它们,但我有点儿不想这样做。”

“今天我去了禁忌森林,说实话那里有点阴沉得瘆人,最后还居然是三个BOSS一起来追我!不过想到你还在钟塔等我,说什么也要按时赶回来。”

往往故事讲到后面,师弟就会开始胡闹,靠在师兄肩膀上提要求:“师兄,说了那么多你也教教我怎么‘狩猎’好嘛~"

周泽楷原本端坐着听叶修讲在雅南的种种冒险,此时会很认真地点点头,站起身进入战斗状态:“好。”

 

随着叶修在雅南的冒险逐渐深入,世界残酷的一面也在他面前逐渐揭开。

兽化的原因看似是通过血液传染的瘟疫,实则是人类过于接近神的惩罚,越是虔诚的人越容易被诅咒。

但悲剧的发生完全没有警醒人们,反而催发一群狂人更加肆无忌惮地研究,治愈教会想接近神,曼西斯想创造神,圣诗班想召唤神,却统统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毫无顾忌地牺牲别人。

叶修在亚哈古尔解决掉尸体拼接成的’古神‘后,对各种组织深藏的秘密第一次感觉到了恶心。

 

“我也不是一定要通过,但似乎被卡在这里了啊……”第两百零一次的到访,猎人忍不住挠着头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为什么?”周泽楷问。

叶修凑上去靠近他耳边,现在他已经可以非常非常接近而不会遭到师兄的攻击了,甚至还发现对方一些小反应,比如耳垂会慢慢红起来,十分可爱。

“小周是问我为什么想找到一切的源头,还是问为什么我止步不前?”

周泽楷赶紧捂着叶修哈过热气的半张脸,于是另外半张脸再度失守,被啃了一口。

“打打杀杀,用点和平方式解决不行。”

“不行。”这下整个脸都烧起来,要用酒杯冰镇一下。

“为什么?”

周泽楷抱起膝盖,把自己缩成团坐在椅子上:“我是……帮人守在这里。”

“可那个人是谁你都忘了,他也应该忘记了你。”叶修无情地指出来。

“但我记得的只有这件事。”

“你要守到什么时候?你懂的,通俗的说版本总要更新,DLC还会有更多……你不要仗靓行凶,无休无止地在这里卡关。”

周泽楷听得一脸懵。

“你到底在等谁来。”

师弟大逆不道地捏着师兄的脸逼问,但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明明可以用武力却偏偏要靠脸,是种怎样的体验?

叶修最近总是泡在星辰钟塔,号称脱光了徒手撸一场战斗打三个小时,严重占用他人时间,出来后还大言不惭地表示会下次再来。

其他猎人看这个光膀子同行的眼神已经从’恬不知耻‘到’快放开辣个师兄我要报警了!‘

与嚣张的表现相反,叶修内心正变得越来越阴郁。

阴郁,是笼罩在雅南每一位猎人心里的情绪。只是叶修很少暴露这点。

这位年轻猎人从一开始就十分自信,在险恶的环境下足够谨慎,遇到强大敌人时又保持着跃跃欲试的好奇心。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一名猎人。因此叶修知道自己对周泽楷藏起来的东西不是没兴趣,只是被暂时压抑下去,挖个洞埋起来,不时地翻开土看看是否还完好。

随着探索越发陷入死胡同,叶修不得不重新审视星辰钟塔背后的道路。

周泽楷说得对,没有猎人能抵抗秘密的低声轻语,就算秘密的钥匙叶修现在不想要,迟早也会被别的猎人取走。这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周泽楷最近也很苦恼。

自从大家发现他吃枪反后就周泽楷一头撞上了BOSS墙,再也不能愉快地单纯用剑砍杀了。好在他的血统此时发挥了巨大功效,该隐赫斯特一族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血质攻击加成简直是BUG,没有什么是插自己一刀打不赢的,如果有,那就再插两刀。

休息时间,周泽楷在房间里擦地板。

滥用血质的坏处就是他不得不费更多力气打扫被弄脏的房间,这种时候要是有不长眼的挑战者闯进来,就会见到一个格外低气压的BOSS。

猎人边擦地板边思考,他击退对手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他要再努力些,才能守住这里,至少在叶修来之前不能输给别人。

 

也许那一天不远了。

 

有好几天叶修没有光临钟塔,他在对付最后一个神祗留下的代言人:梅高。

梅高目前还是婴儿,从苏美女王肚子里血淋淋地挖出来放在摇篮里面,由它的奶妈照顾。奶妈只是个弱鸡,叶修很轻松就放倒她,但那之后呢?

梅高死去意味着月神的彻底胜利,至始至终与人类的救赎无关。

雅南不知何时已经成为神明的战场,人类是战场上可以利用的棋子,代表神明相互厮杀。名唤猎人的棋子则是属于月神,所有猎人受它庇护又同时被它囚禁在梦境中。

神明一向漠视人类,在他们眼中人类渺小如尘埃不值一提,原本两者不会有交集。但一个契机让神明接触到人类,并在这块狭小的土地上展开争夺。

这个契机目前叶修尚不明白,唯一的线索只剩下周泽楷守护的星辰钟塔。

 

叶修来到病院下层,几个看起来刚狩猎结束的同行正拾级而下。

“好可惜啊,他就只剩下一丝血!我发誓再砍一刀就行了!”

“哈哈哈,还以为这次一定能推倒呢!你那时不要冲上去丢个燃烧弹就过了嘛~”

“冲动是魔鬼。”

“没事,下次一定能行。”

叶修心里一紧,三两步跑上去推开钟塔禁闭的大门。门内周泽楷正把抹布从窗口扔出去,然后试图以炫酷的姿势坐回他的高背椅。

“…………”

叶修吐出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完全舒坦到腹部又提了起来。因为周泽楷提起武器站起来,开始念他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开场白。

“一具尸体应该让他静静地躺着。

当然,我很了解,

那些秘密是如何在你耳边甜美地诱惑,

只有一个安详的死亡能治愈你,

从无尽的好奇心中解脱。”

叶修甚至没来得及说等一下,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应战,周泽楷的表情格外认真,他感觉如果这次放水,那周泽楷一定不会再跟他说除了NPC台词外的任何话了。

两名猎人从房间一头打到另一头,地板上布满剑刃的伤痕,然后又被一层血迹所覆盖。搏命的时候谁都没法考虑留手,最后周泽楷半跪在地的那一刻,叶修才恍然发现自己还剩下半管血。

他赶紧冲上去拿出补血瓶想要注射,但是被周泽楷轻轻推开。

不用了,徒劳的。

他在握着采血瓶的手里塞进一把钥匙,用眼睛告诉他:这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现在你终于能触及了。

随即这个守护了星辰钟塔数十年零三个月又十天的传奇猎人,为了一个秘密而存在的看门人,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

尽管叶修不愿意承认,也从来没有试想过——打败周泽楷会发生什么——直到事实来临得太快,只够留下一句告别。

“再见,善良的猎人。”

叶修翻开扣在桌上的那张画像,不出所料,画像上的人是周泽楷,还有他自己。

 

钟塔背后是个小渔村。处处残留着被猎人屠杀过的痕迹,而更远处的海滩上,一具古神的尸体开膛破肚地被扔在那里,这里发生了什么几乎昭然若揭。

周泽楷所隐藏的,与其说是秘密,不如说是罪行。

没有友好的接触,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从一开始人类接触神明的方式就是残忍血腥,充满掠夺性的。然后猎人们遭到了诅咒,可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在一个大厅里,叶修见到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怪兽,那只怪兽跟他杀死过的神职者很相似,它在看到叶修时目光中竟透露出一丝怀念。

“老友……你来了。”

叶修谨慎地持枪跟他相距50码慢慢绕圈:“我不记得交过你这么炫酷的朋友。”

“你忘了,叶秋,曾经的第一猎人。”那怪兽干笑几声,吐出一团火,被猎人敏捷地闪躲开。“你背叛我们的大业,独自去跟月神妥协,把我留在这里……最终成为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胆儿够肥竟然回来找我。没想到你是忘了……”

“我觉得作为喷火兽你还不够吓人。”叶修冷静地说。

“住口!住口!住口!!!”怪兽暴躁地后腿用力跺底板,猎人见状远远地躲在柱子后面等待发飙完毕,再上去砍两刀。怪兽爪子挥来舞去怎么也抓不住眼前的人类,急得直红了眼仰天长吠:“你抛弃了所有!抛弃了那个因你而死的小猎人,抛弃了我——叶秋你这可恶的叛徒!!!”

怪兽见血后更加暴躁,兽性逐渐压倒了人性,在之后的战斗中不管叶修说什么都只从喉咙中发出兽类的吼叫,再也没有说一句人话。

尽管信息不多,但猎人已经明了。

 

几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叶修回到梦境,步伐间显示出猎人正压抑着即将喷发的愤怒。通常情况下神不会理睬渺小的人类,除非触及到影响它降临的什么东西。

而这个代理人,就是叶修自己。

“别看了月神,赶紧滚出来。”

深红的月亮像龙的瞳孔般翻动了一下,一双深红色、如蠕动的触须般不断飞舞的肉翅从血月之中展开。

看吧,神明的真相往往丑陋无比。忍住内心的厌恶,叶修问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一个声音在叶修脑海中响起:“这是你的愿望。你曾用‘所有’作为代价向我许愿‘从新开始’。”

‘叶修’的确从新开始了,忘记自己的罪行,拥有了新的身份,作为代理人展开新的冒险……不过只有叶修能重来,周泽楷却不行……

因为神实现愿望是很随性的。

“很对,太对了。”猎人冷笑着抽出武器,上面笼罩着一层微不可见的秘法光芒,“所以我明白过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你这个月神当得太久,该让位了。”

 

 

 

寂静的猎人梦境里,一位猎人懒散地躺在椅子里向小萌新们无精打采地介绍这里的世界。

“我叫……叶修,是你的朋友。”

他通常不喜欢讲太多,反正当猎人嘛,杀着杀着就能明白。

“呃……作为NPC没有什么提示吗?”这个新来的站着不肯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猎人梦境对新手讲是最安全的,很多人甚至害怕离开,这样的新人一周之内掰盘概率极高,不值得他浪费唇舌。

“建议你去杀点怪,然后把点数加在智力上。”叶修说。

“下一个。”

光芒之中出现的新人有着过目不忘的出色外貌,但似乎因为腼腆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呆呆地站在门外看他。

叶修见了露出一个笑容,终于等到了。

“欢迎来到猎人梦境,”他说,“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你的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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